2008年4月24日星期四

迟到的生产日记(二)——发动

一夜无事。

18日,天气若无其事的好了起来,尽管还是有北风偶尔呼啸,大朵的浮云也间或遮住太阳。我站在开放式阳台的窗前踟蹰片刻,最终还是拉着妈妈穿上大衣,走下楼去。

在为期一个小时的雪地漫步里,我和妈妈八卦了国际时事、家长里短,隔着铁栅栏看流浪猫嬉戏打闹n次,抬头看月坛公园上空翩跹的长尾巴喜鹊n+1次,挺着大肚在雪地健步如飞吓到邻里路人无数次……风平浪静,毫无动静。

于是我们回家吃午饭睡午觉。

新闻联播时分,兔子先生打来电话,说他还在遥遥无期的加班。我和妈妈吃完晚饭,我又想起了散步这个茬——有常识的你们总该知道吧,对于临盆的准妈妈来说,这可是比蓖麻油更有效,比垂体后叶素更经济的催产方法。黑黢黢冷飕飕的小区院子里,妈妈陪我一圈接一圈的转悠。眼看着邻居们的灯光从厨房换到了卧室,我急得直跳。妈妈倒是很平静:“我看你快了。”

回家时电视里正好传出凤凰时事直通车的片头音乐,我一头扎进卫生间,片刻后发出惊呼:“见红了!”纸巾上的一抹绯红就是明确无误的证据,此刻的时针指向21:10。

接下来的两小时我有点亢奋,在家里走走站站坐卧不宁,试图捕捉每一次腹部的异常感觉。但是显而易见,此时我的宫缩还不成规律,我甚至感觉不到肚皮发紧或发硬。

23:00,兔子先生到家。累极了的他在听说我见红后没有什么表示,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。我安顿好放心不下的妈妈,自己洗漱后也躺下。黑暗中的感觉特别灵敏,我渐渐感到一波波从脊柱末端袭来的痛感——尽管不是教科书上谆谆教导的发紧或发硬,我还是心知肚明,我的宫缩,来了。

于是掏出早准备好的笔和本,把闹钟移到枕边,我开始在每一波疼痛袭来的时候打开床头灯记下时间。这一夜,我的床头灯接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,反复的开开关关,越来越频密的开开关关。在我的笔记本上,这一夜留下了这样的印记:

23:43
23:49
23:53
0:00
0:07
0:15
0:21
0:27
0:31
0:35
1:13
1:30
1:42
1:58
2:05
2:15
2:22
2:29
2:41
2:50
3:05
3:12
3:20
3:27
3:31
3:39
3:43
3:53
4:03
4:12
4:16
4:23
4:28
4:32

随着阵痛的频密,痛感也越来越强,越来越接近拉肚子的感觉。我知道,宝宝就要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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